13、
相叶雅纪后来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又睡着,再次睡醒的时候,飞艇已经平稳着陆好长一段时间,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穿得整整齐齐。
「醒啦?」樱井翔放下兔子去坐到他身旁,忍不住就伸手压了压他头顶不听话翘起来的短发,「喝水吗?」
「不是。」樱井翔驾驶的时候除开跳跃动作,其余时间一直都开的很平稳,但这飞艇是否着陆,相叶雅纪还是能感受到的,「我们已经到了?」
樱井翔低头看表,粗略一算已经过去小半个钟头,估摸着外面等的人拿着东西手也酸了,腻腻歪歪地给相叶雅纪理一理衣领,「到了,下去吧。」
原来飞艇就停在皇帝陛下的私人停机坪里,迎接的人员排了长长两条队伍,却只有一个人敢大着胆子走到跟前来。是他的助理官,一位经过绑定的哨兵。他打量了一眼相叶雅纪,没逃过樱井翔的眼睛,很快地就被皇帝陛下施压警告了一遍。作为一个长期给皇帝陛下洗脑和一位向导结合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而都以失败告终的哨兵来说,他实在是对这个让陛下迫不及待想要跟他进行终身绑定的低级向导感到太好奇了!
相叶雅纪也好奇,忍不住看这个人不停在和樱井翔说话的人,倒叫樱井翔心生不满,两三下把人给打发了,好叫相叶雅纪只看自己一个。
皇宫几乎是在帝国成立初期就建好的,历史悠久,建筑古老,花园修的跟迷宫一样复杂漂亮。樱井翔见他看的目不转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喜欢啊?下次带你来逛。」
没听出深层含义的人傻乎乎地点头,由他领进了后面的宫殿里。然而樱井翔也就只有这一天带他进入了这座宫殿里之后就消失了,负责相叶雅纪生活的事务官解释说,皇帝陛下忙于处理积压的工作。相叶雅纪可不相信,就他那样的,会因为工作忙碌而一面也不出现吗?
直到有一天他的床上出现了一套新作的白色礼服。
「后天您和陛下就在宫殿里有个小型的仪式,这是特地让人做好的礼服。」事务官将细节一一跟他讲了半天,才发现相叶雅纪没有什么反应。
他有点儿生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抿着嘴问,「那他人呢?」
事务官这才惊觉到他的不高兴。也不怪他,一个粗枝大叶的哨兵嘛,照顾不到这些敏感的向导的心情也是有的。可相叶雅纪不是一般人,是他们皇帝陛下未来的伴侣!终身的!他就有点儿诚惶诚恐了,「这、这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去给您问问。」
相叶雅纪这回的笑容有点敷衍。
不过晚上樱井翔倒是主动来电了。用的是宫殿里的古董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相叶雅纪刚从浴室出来,还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声响,直到它响了第三回,才找到正确的发声体,疑惑着接了起来。
「你生我的气啦?」听筒那头小心翼翼的声线,是樱井翔。
「没有,你去哪里了?」听见他的声音,连日来的焦躁也缓了点儿,他语气里透露出不太明显的依赖感,「都没见到。」
「你想我了啊?……都三天了才想我!」
「……」
「其实我也想立马就跑到你身边去,只是要忍到后天。」樱井翔说,「这几天,我怕见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倒时候两个人都没法自控,就到外面去了。」
这种短暂分离的焦灼感,不仅是对相叶雅纪有影响,樱井翔作为一个哨兵而言,暴躁的更加厉害。这几天被他虐的哨兵都是按打算的,没一个人不盼着皇帝陛下早早和向导绑定结合,可别再来找他们发泄火气了。
他摸着狮子的脑袋,再次提起几分小心翼翼对着相叶雅纪那头说道,「而且我觉得等着正式举行仪式那天,事情太多太杂,没办法控制好自己,所以先办个简单的,你不会介意吧?」
这种情节,也只有你才有吧。相叶雅纪心里吐槽一句,淡淡地应了一句。
樱井翔摸不准了,觉得相叶雅纪还在生气。要他说,生气也是能理解的。但凡自己被人这样搁浅了后,冷不丁忽然就被另外一个人告知了那么重要的事情,搞不好要掀翻了这里。可多嘴的人已经讲了,讲在自己之前,樱井翔再只手通天,也没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那我睡觉了。」
「嗯?」
「后天见吧。」
「啊……」
「晚安。」
「晚安。」
樱井翔傻傻地挂掉了电话。堂堂皇帝陛下,被这两个裹着蜜的字轻飘飘地砸中,晕头转向半天,搂着自己的蠢狮子傻笑了好一阵。
那一天很快来到。相叶雅纪躺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实感,直到他下意识地伸手摇铃,卧室房门被推开,仆人们鱼贯而入,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一摆好再离开,他才渐渐有点清醒。昨天有理发师过来给他修过头发,冲了个澡之后出来,打湿的前发还看不太习惯,吹干了用发胶固定住,才算好一些。衬衣,马甲然后领带。白色很难穿,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蜜色的肌肤在白色礼服的衬托下像蜂蜜一样诱人,正抬着下巴对着镜子系领结,从门口响起两下叩门声,微微侧身,就从镜子里瞧见来人。
是和自己穿着同款礼服的樱井翔。
他倚在门口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略显滑稽,相叶雅纪好笑地拿起自己摊在床上的礼服外套,朝他那个方向递过去,示意,「帮我穿吧?」
樱井翔定力根本就不行!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就在他这一声邀请下瞬间瓦解。双手自发地在接过外套的时候与他肌肤相亲,这一件外套穿好,整个人也似乎是要化作另一件外套,黏在相叶雅纪身上。
「天啊。」他从身后把相叶雅纪环抱住,埋在他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根本就不该靠近你。」
什么仪式都通通见鬼去吧。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将这个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撕碎,吞咽下肚。
这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