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新春的时候，樱井翔有三天假期。他和小叶子说「带你去温泉玩好不好？」

小叶子身体弱，年纪小，樱井翔又那么忙，算起来一次远门也没出过，当然又兴奋又开心，可她不是只想着自己的人呀……「那也带爸爸去吗？」

带啊。当然要带。樱井翔夸她聪明孝顺，转而又脸色为难，「但是我们要先去问问爸爸愿意不愿意——」

「我去问我去问！」

[0回]

相叶雅纪挨不住女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点头答应了。小叶子瞬间欢呼着去找舅舅，樱井翔连忙拉住她，「你要抱抱爸爸才对……」

哦哦哦，只好又去讨爸爸的抱。相叶雅纪把她一把抱起来，瞥了一眼樱井翔，樱井翔别过了脸。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定好的三人行，到了出行这一天，只有相叶雅纪父女两个坐上了新干线。樱井翔临时有事，得迟一步才能到。相叶雅纪觉得无所谓，倒是小姑娘有些失落。可一路上爸爸又是讲故事又是玩游戏的，也就很快忘记了那点不愉快。

说好了在车站汇合，可等到天黑樱井翔也没出现，相叶雅纪拨了两次电话全部是关机。小朋友闹了一路早就累了，趴在爸爸肩头昏昏欲睡。他决定不再等了，拦了的士往订好的旅馆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无信的确让人很伤心。但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将这些看重。樱井翔来了最好，没来，也没差。小朋友或许有些失落，但就像今天在车上一样，相叶雅纪自己一个人也能把她哄的高高兴兴。

到了旅馆，老板娘问他预定人的名字。

「樱井。」

「好的，我查一下。」

接着就有人领着他往里间走，说「樱井さん，这里请。」

相叶雅纪张了张嘴，懒得去纠正，跟着服务员进去了。随便吧，反正是樱井翔预定的。

小叶子睡得沉了，相叶雅纪也就不去叫醒她，给她仔细擦了手和脸，自己先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没想到樱井翔守在小叶子身边。

「嘘。」

冲自己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相叶雅纪心想，我难道还会去吵醒她？脚下却是放轻了动作。阳台的榻子上摆了食物和酒，应该是刚才他洗澡的时候拿进来的。樱井翔想叫相叶雅纪等他一会儿，却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开动了。当然知道是自己做错在先，他也不敢说什么话来解释，只好先收拾了东西去洗一洗。

一路奔波，身体的劳累是其次的，心却是吊的老高。相叶雅纪越是平静接受他越是忐忑。他的信用已经是负数，要不是小叶子期盼了那么久，相叶雅纪可能早就甩手就走掉。

樱井翔出来时没在阳台见到人，食物没有动几口，倒是两个酒瓶都空了。趿了木屐走到院子里去，房间选的角落，温泉在外院的深处，樱井翔走过一个小亭台，才在氤氲的雾气里找到相叶雅纪的身影。

刚才抱了小叶子一路，因为怕吵着小朋友睡觉，行李也是不敢放在地上滑，全提在手里，这会儿就已经觉得酸痛了。相叶雅纪靠在石头上假寐，听见下水的声音也不睁开眼，水波一圈圈的荡着，划过皮肤，然后消散。他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樱井翔正要开口说话，就听相叶雅纪出声，「别说话。」

他只是想打破这阵沉默而已，对方以为自己是想解释什么吧。侧过脸去看他的脸，闭着眼睛又累又平静，什么也看不出。

樱井翔没来的时候，相叶雅纪没觉得哪里不对。他来了，才发觉出来。虽然他在心里说过一百次的不要介意，不要有期望，不要失望。他觉察出了小叶子的失落，却没发现自己也同病相怜。他掩饰的很好，差一点来自己都骗过了。等他推开门见到樱井翔坐在小叶子身边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心里还是有期望的。

希望他来，希望他没有失约，迟到再久也没关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大多时候彼此在忙工作，碰上一起的休息日两个人能在家里呆很久，玩不眨眼游戏都津津有味。不觉得奢侈也不觉得时间在浪费，分开的几年倒是靠着那些无所谓的时光撑过许多难熬的黑夜。日本是个很小的地方，后来分开了却发现日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去了各自想去不想去的地方，碰不到就是碰不到。电视新闻里还能见到与他有关的重要消息，只是迟了多久，又有多少真实性不得而知。也没有像自己当初说的那样，遇见更好的人。

你再不好，可怎么会有人比你好？

爱的这么垂头丧气，还是停不下来。

4、

月色很好，相叶雅纪不让自己说话，樱井翔也满足于这一刻和他在一起的静谧。小小眯了一会儿，身旁的呼吸开始变的绵长，是睡着了。

相叶雅纪原来就是下巴垫着毛巾靠在边上，睡着了之后脑袋一歪，还好樱井翔手快，否则非得把他磕醒了。可这么一扶。就相当于把相叶雅纪整个人都抱住了一样。

其实樱井翔还是有点不敢。他敢借着酒劲逞凶，却无法明明清醒着就这样死皮赖脸的亲近。他都不知道是否已经被原谅了呢。那一晚之后被晾了十天半个月，樱井翔才打着出来玩的理由缓和缓和，没想到临走时又被拖了一阵，真是气到内伤。本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了，这下全被勾了起来。简直想为自己哭一把。

可这样的机会已经是少有。不争取一下吗？

不知道睡着之前想了些什么心事，眉头微微皱了，看上去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伸手将褶皱轻轻抚平，樱井翔才觉得舒服一点。分开的几年里，相叶雅纪总是笑的很开心，重新回到东京后却不怎么笑了，樱井翔更不想他心烦。是不是放他走好一点？可是舍不得。

两瓣嘴唇茶色一样淡，看上去柔柔的，凑近了一点点闻，呼吸间都是清香的酒气。好想吻他，可想了半天也只敢亲了亲他的眼角。

唇上一热。樱井翔急忙收回来，见相叶雅纪眼角有水渍……哭了？这下就明白他醒了。虽然只是亲了亲眼角，可也是偷亲。以前也没少偷偷亲他，只是现在不比从前，被发现了自然很尴尬。樱井翔等他睁开眼来冷淡的推开自己，再说几句让人伤心的话，又或者什么也不说。却没想到他睁开眼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就是没有推开自己。

才瞥了一眼，他就已经抱着自己将脑袋搁在后背了。樱井翔伸手去掰相叶雅纪的脑袋要看，对方死死的抱住，挪都挪不动，可手上已经都是温温的水渍了，全是眼泪。以前他以为相叶雅纪是脆弱的，可他表现的远远比自己认为的要坚强和执着。他的心都被这些眼泪浇成了一堆乱麻，只好柔了声音给他道歉。从前的事情细细拿出来讲，越讲越多，讲得他自己都觉得坏了……觉得还不够，回忆总是一点点勾起来，又忍不住倾诉思念和情意，讲着讲着他自己都讲不下去了，才强打着精神骂了自己一通——相叶雅纪被逗笑了。

笑声里还带着点鼻音，听的樱井翔心头又是一软，拣着难听的骂，越骂越起劲。终于把他逗开心了。

也该松手了吧。樱井翔这么想着，手下却舍不得。抱着人他才有一点儿相叶雅纪回来的真实感。

池子里水热，两个人又都是赤条条的贴在一起，身体上一点点小反应都敏感的很。相叶雅纪将樱井翔推开来。樱井翔明显也是尴尬，撑着就要起身，就被相叶雅纪捧着脸亲了一口。

刚才他连嘴也不敢亲，让人觉得可怜了。

樱井翔被亲了一口人都亲傻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这是雅纪亲自己了啊？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相叶雅纪不忍心看他这么蠢的模样，准备起身回去，手腕被人拉扯，一个用力又跌回到池子里。樱井翔嘴角勾的得意至极，像他刚才那样，捧着脸就吻下来了。铺天盖地，细致温柔。

本来水就泡的人热，这一个细长的吻下来，相叶雅纪更是出了一身的汗。嘴唇被松开，断断续续的吻落在耳畔，眉间。

樱井翔亲他汗涔涔的鬓角，嘴唇沿着汗水往下吻，落在锁骨吮出一个又一个红印子。相叶雅纪想起被小叶子看到的那一次了，连忙拉开樱井翔的脑袋不让再亲。他不肯，头皮被扯痛了还要一直亲，声音动静可不小，像饿了几天似的，啃到一块儿嫩肉怎么也不肯松口，相叶雅纪只觉得皮肤都被要被他嘬破了，听他含含糊糊的说，「天气都冷了……」衣服多穿点就行。

相叶雅纪觉得晚上喝的日本酒度数有点高……就这么被樱井翔哄了两句居然同意着收了力。

皮肤上全是硫磺味儿，又沾了水，樱井翔的手顺着相叶雅纪的肋骨一路摸上去，滑溜溜的在胸前吃尽了豆腐。亲吻难免变质，温柔都变得凶狠，要说他心里真正想的，只怕是想把这个人拆骨入腹才算安心。手下就是心脏，跳的快而有力，他还在磨着相叶雅纪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的蹭。随着手下起起伏伏的心跳，一腔热烈也被跳出了几分温柔和缱绻。

其实他们分开这么久，又是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他的示好比什么都要好，樱井翔根本舍不得折腾他了。相叶雅纪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他托着坐到了池沿上，什么都来不及，就已经被他含了进去。

只剩藏不住的呻吟漏出来。

噢。相叶雅纪揪着樱井翔的头发让他别含的那么深，他却只是抬眼看了看自己，他这一眼相叶雅纪就知道要不好。果然被他卷着舌头舔舐着吸了一口，就克制不住射出来。浑身的力气都去了一大半，连喘气都还没喘上来，又埋头下去了。

手头什么东西都没有，樱井翔将嘴里的液体吐出来抹在相叶的股间，还不够，就用唾液一点点润湿，头皮被他揪到最后也不觉得疼了，一阵阵兴奋从身体深处涌出来。抱着他又回到水里，一边嘬他耳后连着脖子那块嫩肉，一边借着水插了根手指进去。

待到扩张的差不多了，相叶雅纪就听他哑着声音说，「我忍不住了……」

一条腿被他抬起来挂在腰上，深吻着就顶了进来。本来就怕他受伤，樱井翔动的又缓又慢，水声一阵一阵有规律的响，不知道是被他撞的摇晃，还是被这水波给推的，相叶雅纪只觉得自己一点儿支撑都没有，只好将樱井翔抱的紧紧地。他的呼吸因为这个变得更加粗，身下的动作也失了温柔。

听相叶雅纪喊疼，樱井翔从意乱情迷中拨回一点点理智，手往下探，也没有伤到。他那里被自己拓的又湿又软，还一下下的吸咬，一点儿都不像疼了。可是怕他真的是哪里伤到了，只好退出来将人从水中捞起放在池沿上看。月色再好都藏进云朵里了，樱井翔借着一旁昏暗的灯火仔细看——穴口变得红艳艳的，因为刚才被自己欺霸过，微微张着口，也知道有人在看，紧张着缩了缩，樱井翔沉着眼伸手指进去探，抹出来一把透明的黏液，没有伤着。要真说哪里伤了，只有臀瓣上有被掐狠了的手指印，看着有些可怜。温泉是不能再泡了，低头一边亲了一口。

看他是要回房间里继续，相叶雅纪刚才就想起来了，这会当然不肯。欲言又止了半天，樱井翔总算反应过来，是顾忌小叶子啊。地上虽然不凉，可却很硬，舍不得他去躺，只有自己躺，给他垫着，说，「那你叫的小声点……忍不住了就亲我。」

话是这么说，可相叶雅纪当然是宁愿自己忍着。被他自下而上顶的一记比一记深，呻吟闷在喉咙里，心都变痒。有呻吟，可不是自己。

樱井翔见他不来亲自己，只好拿他的手来堵自己，「我忍不住……」

好吧好吧。相叶雅纪颠倒着去吻他，堵他的呻吟，让他叫的小声点，免得让小朋友听见。

可他们这处温泉离房间中间都隔了个小亭台那么远呢！叫的再响一点都听不见。樱井翔肆无忌惮的亲他，溢出来全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