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画展开到第三天,经理人终于和大野智说,有人来买画了。大野智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开心的,又听说一下买了五幅作品,就想到二宫和也头上去了。仔细问了买家,据说是位S先生……不是N也不是K就行。
晚饭时大野智难得有喜上眉梢的表情,二宫和也打量了他两眼,「什么事情这样开心?」
「今天有人来买画了。」
「……哦?卖了?」二宫和也像是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
「有位客人一下子买了五幅。」大野智看他吃惊,继续说。
「大手笔啊。」
「嗯。」
大野智一脸寻到「知音」的表情无端让二宫和也肚子里腾了把火,「大野先生这是终于找到知音了啊。」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大野智平时多细腻的一个人啊,此刻居然没听出来,还附和,「的确是。」
这他妈要是再配上一个娇羞的表情,二宫和也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掀桌翻脸了。「也不知道谁眼睛瞎了。」
大野智这才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和二宫和也在一起四五年的时间了,要是有一天他不讽刺自己了,恐怕还不习惯吧……
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到了他,晚上连床也不给睡,大野智没有睡客房的权利——二宫和也身体不好,需要他来暖床,刚把床铺捂热了,就被人踢下床。被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野智自觉的铺好地铺躺下。半夜被人踹醒,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躺到床沿就把人往怀里带。明明是睡在被窝里的人吧,手脚比自己还冷,温暖的大手包住二宫和也的双脚,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双手闭着眼呵了口气。「快睡吧。」
这语气!二宫和也恼的脚上就想踹他肚子。可大野智这会儿连眼睛都没张开——白天他累极了,又睡了半宿的地铺,这会儿很快又沉沉的入睡。刚才那一连串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二宫和也哼哼的撇了撇嘴,手脚都渐渐暖和起来了,才不甘愿的放弃了踹他一脚的想法。
第二天大野智醒来的时候二宫和也已经走了。他一个人吃早饭,没有一个人在旁边挑三拣四的嫌弃,居然还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真是受虐狂。
早些时候他们两个是不住在一起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次,二宫和也突然发神经要他搬进来,大野智本来就没什么闲钱租房子,想都没想就搬了进来。可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发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再坚持一下呢。
要是当时再硬气一些,现在不会连喜欢都变成难以启齿的东西。原来可以有余地的关系,走岔了道,变的再简单不过了。除了钱,还是钱。
昨天晚上即使没做,估计是暖床暖的好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野智看了看手机上银行发来的转账信息。
「你收拾什么?」佣人拿了行李箱出来,大野智放下筷子问他——理的都是二宫和也的东西。
「啊,是二宫先生要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佣人往箱子里放一叠衬衫,「没和您说吗?」
大野智喝了口牛奶,含糊的笑了声。和自己说?说什么呢……有什么资格说。
坐上去画廊的出租车,手机响了,打开来送到耳边,「喂。」
那边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半天好像才想起来接通了电话似的,「我出差几天,下周回来。」
「哦……」大野智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还是问他,「周几?画展——」
「先这样吧,我开会了。」
电话戛然而止,大野智没说完,画展在周四就结束了,你那天回来了没有。
二宫和也是真的忙着开会。国外的分部临时出了问题,棘手到他天未亮就赶来处理,还得必须亲自去一趟。佣人收拾好行李给他打电话说了一声,提了提大野智,二宫和也想着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周四他不知道是否能回来,电话里那个人带着些失落的声音突然觉得听不下去了,正好秘书敲了敲门,急匆匆的就挂了。
去机场的路上接到了樱井翔的电话。画已经送到了,樱井翔的公寓算是宽敞,每个房间放一幅,倒还挺有风格。
「别谢我。」二宫和也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也不是什么很贵的画。」
那头樱井翔又说了什么,二宫和也抚额失笑,「我的确是小气没错……那画也不是白送你的啊,我的那个笨蛋朋友还要你多多关照。」
电话那头因为这个话题又说了几句,二宫和也「虽然是个笨蛋,看在我的面子上,本来就是个皮包骨了,别啃的只剩下骨头。」
长途飞行,即使头等舱够宽敞,二宫和也还是觉得浑身难受。途中小憩的时候秘书问空姐要了枕头给他垫在腰部,后来看他缩成一团,又要了个暖手袋给他。
手脚很快就暖了起来,二宫和也坠入黑甜的梦中,好像昨夜一双削瘦温暖的大手,将他的手脚牢牢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