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除了大野智,606寝室里的人都一脸疲态。睡不好的人脾气自然差,二宫和也发了好大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大野智一头雾水以外,其他两个人也都当做没听到。
睡眼惺忪的去到教室已经很迟,就听到别人叽叽喳喳地在议论。
据说从这次月考开始,关于他们高二文理分科,重新划分班级的成绩就开始算入在内了。大家都讨论的挺兴奋,之前不把月考当回事的心思也收了起来。相叶雅纪文理的成绩差距不是很大,对分科的概念还很朦胧,就去问樱井翔,「你会选文还是选理?」
「嗯?」樱井翔明显还在走神。别人的话总要说第二次才听进去,「我还没想好。」
二宫和也接上去说,「他当然选文啦,特长生嘛,大部分都是选文科的。而且文科班女生多啊,他一去就是宝贝。」
原来是这样吗?相叶雅纪还不知道特长生之后要出去集训和考试的事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过真正让这些人兴奋起来的,还是月考后就要春游的消息。
高中生了,居然还有春游?要知道,相叶雅纪自从上了初中之后,就没有春游过了。大城市的高中果然不一样。全班好像只有二宫和也不高兴,问他为什么,他一脸生无可恋,「说的好听是春游,不过就是去爬山。」
「你知道去哪儿了?」
「还能是哪里?我们学校每年都爬同一座山。」
原来如此。不过春游的乐趣并不在于景点,而在于集体出游吧?
樱井翔有点不对劲,二宫和也从那天夜里就发现了。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床前站个十多分钟不说话啊?半梦半醒的还以为对方梦游,吓个半死。
「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二宫和也悄悄问了一句。
「……你脑子没病吧?」樱井翔一脸莫名其妙。
「你才脑子有病呢!」气呼呼,「你他妈整天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是不是你有病?」
被发现了。樱井翔尴尬地「啊」了一声。其实他不是整天盯着二宫和也,他只是不由自主的去观察二宫和也跟大野智两个人,大野智很迟钝,所以丝毫不觉,反倒是二宫和也被他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不是盯着你……就是恰好在想些事情。」说着又陷入一种奇奇怪怪的情绪里。
二宫和也觉得他是真的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于是把这个消息偷偷地和大野智分享。大野智总能很容易接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闻言琢磨道,「那怎么办呢?给他找个道士吗?可这是封建迷信诶,老师知道会骂的。」
……他谁都不想理了,就跑去找乖巧听话的新同学。相叶雅纪一下子就知道为什么了,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可真奇怪,明明都是新室友,他能对樱井翔坦诚的话,对二宫和也却说不出来,更不好说「我误会你和大野智是一对,还告诉了樱井翔」这种话,也是七上八下的想了老半天,才说,「他是不是被那个小提琴告白了,所以才有些神神叨叨的?」
按理说不会的呀,以前也很多女孩子喜欢樱井翔的。相叶雅纪又说,「可能他也喜欢这个女生?」
那他妈的盯着老子看干嘛?
「他可能……是想向你讨教点儿经验?却又不好意思?」
好像……有点道理啊。二宫和也点了点头,又一下子拔高了音量,「向我讨教个屁啊!我也没谈过女朋友!」
但随即一想想自己碾压众人的智商与情商,在这一群小楞青头里,大情圣松本润不在,樱井翔好像只能求教于自己了。
看来就是这样,没错。
相叶雅纪作为这场乌龙的始作俑者,自觉有责任和樱井翔好好谈一谈。某天晚自习上到一半,他又溜去了琴房。现在他已经知道更近的阶梯,不用再傻乎乎地绕个大圈了。他对这个学校的习惯程度,比想象中更轻松,也更快。
不过这天琴房里却有别人。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坐在古筝架前。樱井翔和她说了几句,就走了出来,「怎么了?」
相叶雅纪踌躇道,「有话和你说,现在方便吗?」
樱井翔想了想,就和相叶雅纪去了走廊那边拐角的地方。
「我都听二宫说了。」
「嗯?」
「他说你老是盯着他看。」相叶雅纪努力想着措辞,「是我自己误会了,他们不是那回事呀。」
樱井翔没好意思说,自己听了他的话之后,越想那两个是那么一回事,轻咳一声,「我就是听了你说的之后多观察了一下。想看看你是怎么误会的。」
「噢。」相叶雅纪理解地笑了一下,「哎呀,我们这类人,对同性比较敏感就是了。」
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樱井翔抿直了嘴,听他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二宫和大野都是很好的人,当然了,你也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我喜欢男生这件事,能帮我保密吗?」
好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发了好人卡,却是点点头,「我不会和别人乱说的。」
相叶雅纪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话的语调都轻松起来,「那就好。我们以后还能一样做朋友吗?」
「当然了。」樱井翔撒了谎。相叶雅纪毕竟和常人不一样,他不会歧视对方,排挤他,但像一般男同学那样相处,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两个人谈完话就往回走。相叶雅纪回教室的那条路也得经过琴房的,所以两个人就一道走。没想到在琴房外面碰见了巡查的教导主任。
据说教导主任原先是个体育老师,长得人高马大的,比他们高了不止一点点。他就站在那间琴房的窗边,皱着眉头盯着里面。
樱井翔心里猜到七八分了。估摸着又是哪对小情侣被抓了个现行,可透过没关紧的后门缝隙一看,分明……是两个长头发的女孩子。
他呼吸一滞,那边教导主任大喝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后就转过来看见了走廊里僵住的这两个男孩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相叶雅纪明显也看见里面什么情况,又被教导主任一凶,吓得摇头摆手,「没干什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噢。樱井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