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友说了再见,樱井翔挂下档倒车出来。因为后视摄像头前些日子坏了,就转过身去看后头,免得撞到人。
车后座的酒鬼呼呼大睡东倒西歪,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樱井翔有些好笑地想,居然就这么没有戒心……今晚就把你卖了。
樱井翔说到做到,一路龟速挪到自家公寓的地下车库,人还是没醒。他抬手关了车厢的顶灯,打开车门,上了后座。相叶雅纪仰躺在宽敞的车厢里,发丝凌乱,衣口半敞,亲身示范什么叫做性感而不自知,樱井翔就借着停车场内被车窗阻隔了大半的昏暗灯光,缓缓俯下身,看他笨拙张开的唇,和呼吸的鼻翼,都可爱的致命。
但胆子也只有这么大。或许是爱而生怯,即使相叶雅纪现在昏睡的一无所知,樱井翔仍然不敢对他做出什么越线的事情——大概没有什么比暗恋一个直男更惨。
「喂,醒一醒。」
叫不醒,反而被推搡着反打了一记。醉酒的人哪里还有力气,软趴趴地扇在脸上,像是情人间的亲昵。樱井翔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似的享受,甚至不舍得他把手拿下去,忍不住又低下头去一点,叫他,「相叶さん,到我家了。」
相叶雅纪难得酣睡,身边却有人一直在叫醒自己,烦得不行,捧住那颗试图喋喋不休把自己唤醒的脑袋,把他摁在自己胸口,嘟囔「不许吵。」
按理说醉酒的人,一身酒气,味道哪里好闻,可樱井翔埋首在他胸前,惯有的洁癖不但没有发作,反倒是……有那么一刻的神魂颠倒。他想起身,被相叶雅纪有一手按下去,下巴撞到,上齿磕到下唇,痛得清醒过来,叫人惋惜太过短暂。
樱井翔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摸着嘴唇爬起来,才发现相叶雅纪已经醒了。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繁星,他歪着一侧脑袋,「翔ちゃん……?」
「嗯?你叫我什么?」樱井翔被他一声昵称叫的发懵。两个人的交集,除却少年时期短暂的同校,多年后校友会的干事聚会,关系客气中透着疏离,顶多一个「樱井さん、樱井くん」,这声「翔ちゃん」甜的叫人发颤,也让他确定相叶雅纪依然是醉着。
可下一秒,这个酒鬼,竟然嘟着自己肖想了许久,刚才都不敢侵犯的嘴唇凑上来,准确无误地吻在自己唇上……简直欺人太甚。想他樱井翔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拿捏着欺负过,没一会儿,车厢里两个人吻的空气升温,厚实的衣服一件件剥落,就连先亲上去的相叶雅纪都想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瞪大了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
樱井翔好歹拉回一点神智来,记得这是哪里,捡起外套把两个人胡乱裹了裹推开车门,甚至不记得锁,直接上了电梯。
电梯里的白炽灯照得人大梦方醒,樱井翔后退一步,松开紧紧拥着相叶雅纪的手,失去温暖怀抱的人,今晚第二次的主动,是环着自己的腰贴上来。算起来他还比自己高了几公分,却低着头往自己脖颈里蹭,无助地索取体温,叫着,「翔ちゃん、翔ちゃん。」松软的头发摩挲着自己的肌肤,像是每一根都带了细密的电流,一阵发麻,崩断了今夜樱井翔脑子里最后一根弦。
电梯停了,碰碰撞撞地开了门,一进去,「嘭」的一声,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樱井翔一手去扒相叶雅纪的裤子,一手摸索着玄关口的暖气开关,直到中央空调发出运作的声音,才一把捞起身上只穿着一件空荡毛衣滑落下去的人,肉贴肉的挨着,炙热的下身被大手圈在一起撸动,除去喘息声和心跳声,只剩下暧昧黏腻的水渍声。
暖气还没将室内变热,两个人却均是出了一身薄汗。相叶雅纪醉酒后眼角发红,动情时又添一份湿气,鼻尖有汗珠,樱井翔口干舌燥地舔了,舌尖在他脸颊上流连,再到耳后,相叶雅纪就在他身下忍不住颤抖、呻吟,哀哀叫的像只求欢的猫。
不是像,就是。樱井翔甚至觉得他已经长出了耳朵和尾巴,搔得自己心痒难耐,就这样抱起他往卧室走。
相叶雅纪再瘦也是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樱井翔暗暗庆幸自己今晚没有喝多,一边把人放倒在床上,自己挨着压上去,摸了床头柜里的润滑剂。大半管都挤出来,扩张的不算艰难,捅进第三根手指头的时候相叶雅纪哼哼着要射,被樱井翔捏住,叫声里带了哭腔,樱井翔就拿出手指,抵着自己硬得发疼的欲望插了进去。
一插到底。相叶雅纪尖叫着射出来,身体随着高潮不由自主地收缩,绞紧,他还没来得及从高潮中缓过来,就被掰开两条腿用力蛮干,力道甚至算得上是凶狠。相叶雅纪号称自己什么都不怕,喜欢刺激,其实最怕疼。原先是真的疼,后来变得麻,痛感变质,他的酒有一点儿醒了,神智却樱井翔的横冲直撞里撞散了开,恍惚间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春梦。眼睛隔着朦胧的水汽,看见樱井翔变得有些妖艳的脸,然后对方感受到了视线,视野里那张漂亮的脸慢慢地凑近了,吻上了自己的眼睛。一片漆黑。
相叶雅纪是饿醒的,混沌的大脑开始慢慢清醒后,除了饥饿,另外的感觉就是痛。头痛,身体也痛。他揉着脑袋试图想坐起来,发现下半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他都有点疼出眼泪来了。视线聚焦到床头某样高级陈设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自己家——
「你醒了,饿不饿?」
然后这个声音让他头皮发麻,相叶雅纪都不敢抬头看,含糊地应一声,那人走开了。真是要死,他掀开被子看,床褥干净的很,可身上就……嗖地又把被子盖上,哀嚎着蒙上脸,带动痛处,更要命,他是被插的那一个,天啊。
相叶雅纪是偷偷摸摸走的,所幸他的毛衣和裤子被叠好放在床头,随便一套就行了,可惜皮带没找到,就提着裤腰猫着身子跑了。出去拦了计程车,司机问了好几声他才报出自家的地址,浑浑噩噩地回到冰凉的家,觉得有点不舒服,吃了一粒消炎药,还给上司打电话请了假,坐在桌前发呆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又震了。
樱井翔三个字简直叫人心慌,相叶雅纪连忙按了关机键。其实他差不多想起来一些了,自己是怎么主动、对方是如何热情……他又从药箱里翻出一粒退烧药吃。
怎、怎么就睡了樱井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