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的事成,前一天晚上松懈了些,就喝了点小酒,夜里便睡得格外深。明诚好久没睡得这么沉过,到点钟要起来的时候,竟难得有了赖床的念头。混沌的脑袋里晃过今天的行程,没什么重要的,破天荒拉起被子把头盖起来,闷头又睡了过去。
直到脸上觉得有点痒,才重新醒过来,以为是明台在捣乱,闭着眼抓住手便笑着训斥道,「我的小少爷,一大早就来捣乱了?」
可明台是纤纤少年的手,和手中这浑厚的手掌全然不同。明诚才刚反应过来睁开眼睛,就听见人叫他,「阿诚。」
明台可从来只叫自己阿诚哥的。这家里,大姐和阿香自然不会来自己的房间,那就只剩一个人。刚才明诚就清醒过来了,他撑起身子坐起来,讪讪道,「大、大哥,我以为是明台和我玩呢。」
明楼身上只披着睡袍,乌黑的头发也还未好好地梳在脑后,随意披散下来,就坐在明诚的床边。他收回自己的手,抚平睡袍上的褶皱,「我在楼上等了半天,都没见你过来,就下来看看。」
偷懒被抓个现成。明诚轻咳了两声,掀开被子就要起来,「想着今天没什么事,就多睡了会儿,我马上去给您拿今天穿的衣裳——」
「不用。你也说没什么要紧事,今天就在家里呆着好了。」明诚的床不小,明楼这样斜斜地躺上去,却把明诚堵得无处可退。他极其自然地把自己也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开口唤他,「过来,陪大哥再睡一会儿。」
明诚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还傻坐在那里说,「我还是去给您拿衣裳吧。」
「好啊。」明楼的声音闷在枕头里模模糊糊,却叫明诚听得心惊胆战,「阿诚长大了,大哥的话也不听了。」
「……」明诚只好又躺了回去。
他头枕的位置凑巧就在明楼手边,刚躺下就被一把搂了过去。后背贴着炙热滚烫的胸膛,近得心跳如雷,明诚垂下脑袋弓了弓身子,试图躲开一点,可箍着身体的那双手却没有丝毫让步。明楼像是真的要再睡个回笼觉,嗓音低沉又喑哑,手指却不知不觉伸到明诚的嘴边,「上回教过你的。」
暗示到这个地步,明诚再装傻,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是什么不是他教的了……读书写字、唱戏作画,生意场上诸多应酬,哪一样不是他明大少爷亲手一点一点教导的?就连这种事情,也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明诚嘴里含着明楼的手指,舌尖尝到一点苦涩和麻意,是自己亲手给他卷的烟丝,就连这个也是他教的。
稍有走神,就咬到了明楼的手指。力道并不重,明楼却吃痛地「嘶」了一声,「怎么,不高兴?」
仗着人看不见,明诚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明楼的手指退出去了,摁在明诚脸上滑开一道湿嗒嗒的痕迹,掰过他的脸朝向自己,「阿诚现在肯定是在腹诽我。」
明诚从小进的明家,几乎是被明楼亲手养大的,心里想什么,明楼看他眨几下眼睛就知道。可眼下沐浴在晨光里,眨着小鹿眼的阿诚,唔,就是拿枪抵着自己也不会反抗的。明楼低头去亲了亲他的眼睛,阿诚慌慌张张闭了起来,颤抖的睫毛叫唇上有点儿痒。明楼又亲了亲他的眼角,「在心里骂我呢?」
「没……我怎么会骂大哥。」
「没关系。想骂就骂好了。」明楼的手捧住明诚的脸,大拇指压在明诚弯弯的嘴角,「骂我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卑鄙无耻都可以……因为大哥想对阿诚做很坏、很坏的事。」
明诚干脆堵上他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巴。明楼乐得让他亲,自发地张开嘴去含弄对方花瓣一样的唇,饮蜜似的咂弄,吻过下巴,再到颈间,喉结、锁骨,无一不流连放过。身上松松系着的睡袍已经敞开,反正都在被子里,很干脆地脱掉,去扒明诚的裤子,还被躲了躲。
「躲什么躲?哪里我没看过?」明楼训斥他一声,明诚就乖乖听话,任由他剥光了裤子,柜子里没有润滑剂,只有婴儿油,将就着拿来涂在下面,刚刚被明诚含得湿润的手指头就挤了一根进去。这个时间,只怕是明台也起床了,外面闹哄哄的,明诚想起来就觉得无地自容,拿手背把自己的脸遮了起来。
明楼觉得他害羞的可爱,凑上去亲他脸颊上的小括号,「进来我锁过门了。」其实他还想说下楼进来的时候大姐都看见了,明台自然不会过来,但一想到阿诚的薄脸皮,这话就忍住不说了。
两个人这样子,一贯是明诚先忍不住。面目含春的青年被压在身下,看不见的地方两条腿都已经缠了上来,催促他,「……别磨蹭了!」明楼便掐着他的腰缓缓沉下去,一寸寸嵌进对方身体里。
明诚差点叫出来。即使润滑过,闯进来的东西太大,明诚被顶的差点喘不上气来,小腿肚忍不住打颤,明楼俯身堵住他的嘴,把细细碎碎的呻吟都吞下去。明诚不是爱哭鬼,可这种时候,眼睛里却不由自主地有眼泪,在明楼口中「呜呜」地叫着,简直像是明少爷哪里捡来惨兮兮的流浪猫,好不可怜。
他腾出来的左手插进明楼乌黑的发中,试图让他吻的轻一点,别那么凶狠,可偏偏明楼的手滑向后腰尾椎,迸发的快感刷刷直冲脑门,叫明诚晕眩地不知所以。手掌落在他发间,只变成了厮磨。
过了好一会儿明楼才结束这个深吻,松开了明诚的唇。明诚只顾着呼吸,倒忘了痛,可明楼已经完全在他身体了,彼此的一呼一吸都牵连在一起。等明诚缓过一点来,他就开始轻轻地动,勃发硬挺的性器划过他甬道里敏感的腺体,对方哆嗦着颤一颤。明楼搂紧他的腰,汗液摩挲着彼此的胸膛,心跳都连在一起,他忍不住吻在明诚的侧脸,近乎呢喃地喊他的小名,「诚诚……」
叫明诚听得,整个灵魂都要卖给他了。双手滑到明楼背上,细密的汗水被划出一道道痕迹,露在被子外面四肢缠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放浪淫靡。他们两个紧紧地缠在一起,薄被下的身体暧昧地一起一伏,明楼把明诚几乎要钉在床上,啧啧水声闷在被中,轻得在这安静的室内叫人听的分外清晰。
总是明诚的定力要差一点,他很快就自己伸手去摆弄肿胀的下身,叫明楼半途截了去,十指交叉扣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射。」
明诚就这样看着他高高在上地命令、禁锢着自己,偏偏心中反倒是腾起另一种羞耻的快感,那感觉分外鲜明,他甚至渴望……渴望明楼更用力一点,最好把自己的骨头也折断。
青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明楼一亲再亲,温柔自制的防线一再崩塌,就着插入的姿势把人翻了个身,再从后头深深地捅了进去。每顶进去一点,都叫柔软湿热的肠肉绞得头皮发麻,手掌大力揉着青年紧俏结实的臀,尽情蹂躏。
身下的床单早就被两个人的汗水体液打湿,明诚被刺激地三魂七魄不见了一半,软在床上,只发出性感沙哑的喘息,唾液从嘴角流出,被明楼红着眼睛吃去,不管不顾地更加用力,把对方的腰身提了些起来,摆成跪姿,再操弄数十下,带到明诚呻吟里带了叫人心头发麻的哭腔,才松开禁锢的手让他发泄出来,包裹着自己的肠道随着高潮而伸缩,明楼便撑在他身上心旌神荡地射出来,最后也不管如何,手臂一弯就压在了明诚身上,眉目间满是餮足。
这个早饭明诚当然没吃成,他难得缺席,吃午饭的时候免不了就被明台问起来。
「阿诚哥,你早上怎么没起来?」
明诚正低头扒饭,他平时能说会道,这会儿却是闷闷地,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讷讷地,「啊……」
明楼接上话,「就是,这么大了还赖床。」
明台,「大哥你也是吧?你也没起来啊?」
「我?我早就起来了,还去喊他起床。」明楼顺手就往明诚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面色不改,「结果他倒好,非要拉着我一起睡。」
没一起睡的明台立马就嚷嚷,「阿诚哥你干嘛要大哥陪你睡懒觉!下回找我不是更好么?」
明镜、明楼,「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