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松本润一起被老祭司挑中的。家里人都很高兴,说这是难得的福气,让他到了祭司那里好好表现,争取留下,也要多多照顾隔壁松本家的小弟弟。相叶雅纪是有一点不高兴的,可是小孩子怎么拗的过大人,很快的,他和松本润被一起送到祭司的住处。
那里原来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松本润在孩子们中间玩得很开,比相叶雅纪要受欢迎的多,可他却很黏自己,总是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哥哥、哥哥」的喊。相叶雅纪从小就是哥哥的,被这样一个漂亮伶俐的小孩喊着,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心里原先的那点不开心,甚至还帮他揍了几个不对盘的孩子。
然后在某个夜晚,贪玩的他们被一起躲猫猫的玩伴们遗忘在一角,迷蒙蒙睡醒的时候,借着月光,看见老祭司带着最漂亮的那个小孩子过来了。松本润悄悄地喊醒了相叶雅纪,他们看见老祭司亲那个孩子,把他脱的光溜溜的,平日里慈爱的脸上满是自己看不懂的表情。
松本润紧紧握住了相叶雅纪颤抖的手,小声说,「哥哥,你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再然后,老祭司就选出了那个要留在他身边继任祭司的人,其他人则要去那片充满了毒物的禁地里接受试炼。
乖乖巧巧的松本润由老祭司牵着来和相叶雅纪告别。两个人相握的手互相颤抖,他说,「哥哥,我等你出来和我一起玩。」
相叶雅纪重重地点头,他还是不敢去看老祭司的脸。迈入林中的时候不断的回头,松本润那么小一个人,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他有一点想哭,不是因为自己前面未知的可怕禁地,而是为了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多的邻家弟弟。
他从来没有回想过自己在禁地里的日子,没回想过自己是怎样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浑身是毒的怪物。他只记得自己终于从地狱里活着出来了,和松本润一起联手杀了那个族里德高望重的老祭司。
每个人都很怕他,不敢靠近。爹娘小心翼翼地拉走了亲弟弟,恭恭敬敬地叩拜了新任祭司。
这些都没关系。那时候他看着松本润半边脸上的图腾想,我还有一个弟弟。
松本润和他都不曾对彼此袒露过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他们互相依偎、扶持,终于长大成人。小时候的相叶雅纪做梦都没有想过,在自己终于习惯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会出来一个人,和自己说,他觉得很心疼。
樱井翔看着一脸茫然的相叶雅纪,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带他走。他想要带走他。
在灯下重新替相叶雅纪包扎了伤口。其实他自己包的很好了,也不知道是做过多少次才能这样熟练,等樱井翔重新包扎完了相叶雅纪才猛地收回手,「你快放开我!会死的知不知道?」
樱井翔心疼又好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那些小鬼头的话听多了你自己都糊涂了?而且不是有松本润在?解毒也不必担心。」
「那怎么一样!」相叶雅纪皱眉,离樱井翔远远的,「要是你身上有伤口呢?沾到了要怎么办?这毒、这毒——」
「难道无药可解?」
「也不是……」
「要如何解毒?我好记得牢了,免得以后帮你处理伤口时你这样心惊胆战。」
居然还有日后?相叶雅纪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道,「小润说不能和别人讲的。」
「嗯?」樱井翔逼近,「好吧。我刚才帮你重新包扎过一回,应该是没沾到什么才对。」
相叶雅纪闻言果然慌了,小声说,「唾、唾液是解药。」
樱井翔也是一愣。两个人呆呆地对视了一刻,他上前一步,令相叶雅纪措手不及地吻了一口。退开时望着他苍白的嘴唇被自己吻得带上了一丝血色,满意地笑,「这下你该放心了。」
房内,大灯早早扯下,床帘也被拉了下来。二宫和也缠了大野智的双手双脚好不霸道,说出口的话语却是委委屈屈的,「前些日子我一个人都没睡好!」
「不是你自己要单独睡的?」大野智将他滑落的发丝往后顺了顺,「才吃过饭,时辰还早,你真要睡了?」
「不睡觉!」二宫和也怎么舍得拿时间来睡?午后睡了几个时辰已经让他懊悔不已,他抬眼瞄着大野智,轻声说,「我是说……想和你睡觉,是破戒的那种,你愿不愿意?」
大野智果然低头看了自己。二宫和也不敢抬头了,他甚至有点想捂住耳朵。自己缠着身躯的这个人渐渐挪开来,掀开帘子,翻身下床,心里失落更甚,忍不住喊住了他,「你——」
「怎么了?」大野智回头望了他一眼,「不是要睡觉?我来熄灯。」
二宫和也拉起被子稍稍罩住了自己,闷闷地说,「不要熄……我想看着你。」
大野智重新躺了回去,侧身将二宫和也压在身下,他像从前每一次哄他入睡一般将他每一缕散乱的发丝拨好,手指流连在他的眉眼。二宫和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直直地看进大野智眼里。他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吃的死死的,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别的人。大野智的吻落了下来。
其实从前二宫和也偷偷亲过他,只是每一次都是浅尝即止,生怕惊醒了他。他好像等待这样的一个吻等了一辈子那样漫长。拉着大野智的手探进自己衣内,渐渐往下滑,用连自己都要听不见的声音说,「刚才沐浴的时候我都抹过药了。」
大野智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二宫和也别过脸,手上动作却没停。忽然身体一顿,脸色更红,「是问松本润要来的。」
再不谙此道也要明白是什么了。大野智由二宫和也引着在他体内小心翼翼的开拓。呼吸都太急太重,分不出究竟是谁发出来的。二宫和也伸出双手抱住了大野智,将两个人细细密密地贴到一起,半处缝隙不留,炙热的欲望抵在两人小腹间,好像要烧起来了。心跳如雷,他看着大野智抬起了脸,平常波澜不惊的眼里乌沉沉的一片浓郁。
「你以后可不要怨我让你破戒。就算要恨我,我也不管了。」二宫和也在他耳边说,又侧过脸去吻他,难耐地哼哼,「快、快进来,唔,我要忍不住了。」
大野智一边抬起他的腿慢慢挤进去一边深吻他。距离近到二宫和也都要看不清他的面容了,「怎么会?」
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恨你。和也,为你做任何一切,我都甘之如饴。因为深爱你。
二宫和也的世界刹那间地动山摇,天旋地转,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可黑暗却令一切更加清楚。太奢侈的快感令他所有的感官都变成了灰白,他像是飘荡在半空中的一只风筝,被大野智所牵引。头发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扣,手背和指尖上的光泽交映。急促的呼吸在某个点停顿焦灼,二宫和也分明感受到他们扣起的指间被彼此猛然收紧的骨骼硌得发疼。
痛楚是无比清晰的,而快乐却也是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