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叶雅纪心里细想了一圈,发现自己也有很多愿望的,就愈发觉得樱井翔说的话有道理。「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啊?」
樱井翔正要说什么,却看到相叶雅纪指尖一条划痕,正在向下低落深色的液体,「你刚才被伤到了?」
相叶雅纪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这才发现那暗器实在锋利,自己正好捉住尾端,还是被划出了伤口。他急忙躲过樱井翔伸过来的手,放在身后,几步移开离他好几步远,「啊,我都没发现……嘿嘿。」
「暗器上不是有毒么?」樱井翔皱着眉,刚才瞥见的根本不是正常血液的颜色,「给我看看。」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相叶雅纪干笑躲过,撕了衣摆一角简单缠了缠,「不、不算什么厉害的毒。我回去吃颗解毒丹就好了。」
这种暗器上,怎么会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樱井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关心对方避如蛇蝎,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相叶雅纪不想说,他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只剩相叶雅纪还在呼呼大睡。樱井翔与二宫和也说起昨夜的插曲,二宫和也挑眉,「我让人去检查过他的东西……哪里来的什么解毒丹?」
樱井翔虽然也觉得奇怪,「而且当时我若不说,他也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两人齐齐看向相叶雅纪的门外。
还没到晌午,下人递过帖子说,盟主请世子爷过府一叙。二宫和也正在小厨房琢磨着午饭吃什么好,接到帖子也是一愣。大野智还没回来,相叶雅纪不靠谱,他想了想,樱井翔还算能用,再不济,暗中自己安排的人也不在少数,去就去吧。
临走时还仔细瞧了一眼蒸笼里的水豆腐,心想,也不知道大野智爱不爱吃——可有一半工序都是由自己亲手来的!
其实二宫和也和武林盟主一点儿也不熟,但这不并碍着他们两个见面。他不熟,可是朝廷熟呀,他这一次既然代表了朝廷,自然也是熟的。熟不熟是一回事,二宫和也给不给他面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堂堂武林盟主,老远就出来迎了二宫和也和樱井翔进门,二宫和也丝毫没有受之有愧的感觉。想,原来这武林盟主是个老头子了,怪不得心里头弯弯道道一圈又一圈的,半只脚都踏进坟墓了呀。他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了上座,掀开茶杯看一眼,嫌弃地没喝。
武林盟主……也实在是委屈。想他川澄圣虽不及樱井翔英雄出少年,却怎么也是正值意气风发时刻,不过中年尔尔,要是知道被二宫和也腹诽成半只脚都踏进坟墓的老头子,只怕要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你就得意吧,也得意不过几时了,不和你小子计较。他心里细细计算着,脸上分毫不显,见二宫和也嫌弃了一脸,反而更加谄媚,让人重新沏上一杯茶。二宫和也这回又闻了闻,眉头舒展开来,唔,这才算个样子嘛,你一个武林盟主,刚才那杯茶,显得太过穷酸了。不过还是不喝。
「不知盟主现下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努力不让自己表现的烦躁焦急,虽然他心里头还挂念着回去吃饭的事儿。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想着世子进城许久,我都未曾请世子过府一叙,实在是不该。」川澄圣自己品了一口茶,笑得让人十分不舒服,「说起来也是有那么一件事。昨夜我府中有刺客来袭,虽是没有捉住,不过他身上沾了暗器所带的追魂香……世子猜猜,那人最后是逃到了哪里?」
二宫和也挑眉,往樱井翔那儿一瞥,见他木木地别过头,暗啐了一句没用,当即连猜都懒得,脸上扬起比这位盟主更让人鸡皮疙瘩的笑,「这我怎么知道?」
「说的也是。我一路寻着香搜到城中某处便断了,正要进去搜查贼人,却不料,原来是世子买下的院子。」假惺惺道,「我猜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罢。」
二宫和也着实觉得心烦,接了樱井翔试过的茶水抿了一口,「你这茶倒是真不错,回头给我捎几斤回去。」
连装模作样、打太极都懒,直接无视!
川澄圣虽然是一个被朝廷打压多年的武林盟主,可毕竟天高皇帝远,何曾受过小辈这种气。他假意温和的表情终于挂不住,阴下脸来,冷笑,「世子也不问问这是什么茶,也敢狮子大开口要几斤回去。我只怕你……」没有命喝。
二宫和也心头一跳,朝樱井翔看去,对方也是紧皱了眉头。明明试过的,一点毒性都无,不过是杯花茶。要不是和这个死老头说话太烦心,二宫和也就是渴死了也不会喝一口!但想想,这老头还没有蠢到会在这盟主府中害自己,「哦……也不知道盟主这是什么茶?是要人命的?」
「哈哈哈哈,世子怎会如此想?给老朽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要世子的命啊。」刚才还阴沉沉地人,此刻却哈哈大笑,「这茶……也不知道世子听过七心海棠没有?」
他见二宫和也同樱井翔脸色皆变,心下大为痛快,「这便是七心海棠的雌花所泡花茶。这花茶虽好,可惜无色无味,作为茶来说,少了一味清香,我便用其他花料做辅——」
二宫和也当场摔了茶杯,「你当我真是无知小儿?七心海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拿来给我喝!」话音刚落,不知躲在何处的暗卫齐齐现身,抽剑指向川澄圣。
七心海棠,是世间剧毒。
川澄圣倒是不慌不忙,「世子实在错怪我了。世人只知那七心海棠是剧毒,却不知,也是上好的药材。泡茶已是极为浪费……怪我没有说清楚。七心海棠这毒,只有雌花雄花相逢才成。寻寻觅觅多年,也才得一两株雌花,更别说那最为稀有的雄花了。不信世子仔细查看,我喝的不也是这花茶?」
二宫和也狐疑地看着他,示意属下去探查,杯中的连那茶壶中所剩无几的花茶果然是一样的。
厅中乱成这样,又有人神色慌张从门外进来附在川澄圣耳边小声嘀咕,他脸色难看地掩都掩不住。两人此刻皆是无心逢场作戏,二宫和也当即告辞。
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平白无故来一通,生一肚子气不说,还灌了一口那什么鬼东西!二宫和也出门便皱着眉和樱井翔说,「今天在这里喝的这什么鬼东西,说起来也没什么厉害坏处,回去别多嘴和他讲。」
别和谁讲啊?樱井翔颇想打趣地问,可见他脸色不似玩笑,就点了点头。
只是这七心海棠的雄花……真的是世间难遇么。